宋永进最近几年热衷于到各处写生,尤其钟情于对古建筑、古村落的写生。纵览他的写生作品,总体感觉是他在有意识地在超越写生的某些规范,有意识地在写生中融入创造的因素,有意识地在写生中追逐一种深层次的文化内涵与精神象征,由此而使得他的写生具有了与众不同的面貌。
宋永进是浙江兰溪人,从小就在乡间的古宅院落中长大,对家乡古建与古村文化有着解不脱的情结。他钟情于画古建与古村,不是局限于表面的模写,而是在通过写生找寻一种文化精神,寄托一种文化情感,塑造一种文化形态。他在写生中不能释然的就是那种从小就养成的文化血缘,因此,看他对古建与古村的写生作品,总有一种隐隐的文化情思在里面深深地吸引着你,是眷恋与魅力,是回忆与沉思。
正因为宋永进在写生中有这样一种文化情结,才使得他面对古老宅院的观察中,细细地品味与默默地寻找一种独特的观看方式,有意识地斟酌与精心地经营着画面中的视觉形象。他以超验的视觉审美剪裁、挪移、再构着自然物象的纷繁和复杂,提炼出具有文化意境的视觉形象和艺术因素。一面平直的红墙、一座厚重的祠堂、一尊兀然的香炉、一丝狭长的门隙、一条蜿蜒的街巷……,他都试图从这种独有的观望中,独有的视野里,带领人们进入他那种内在的文化思索与精神家园中。
正由于这种独特的观看方式,也使得他在写生中的表现语言简繁有致,取舍得当,节奏鲜明,形成与众不同的艺术表现形式。画面中有沉着而静寂的空白,有厚重而自信的涂抹,有纵横捭阖的形体,也有强烈互补的色彩。画面中不论是局部刻画,还是整体布局,甚至一束穿梭的光影、两根粗放的线条、几块浓烈的色彩,都有着精心的处理和有意识的结构,它们或霸气十足地雄踞整个画面,或意想不到地偏于画面一隅。这些艺术语言上的意象化的处理,都与画家心灵深处的当代文化情思形成独特的视觉诉说与文脉沟通,流露着画家较为自觉的当代创作意识。
正基于这样一种主动的与自为的写生状态,才使得宋永进的写生有了不同以往的写生目的。他自觉地捕捉着在写生中偶发的灵性思维与创作冲动,凝华着心灵深处的文化精神与情感。他把写生作为一个在场式的甚至是即兴式的创作过程。把对生活的最初感受与某种文化情感结合起来,刺激创作主题的萌动与形成,并在繁复的视觉形象中有意识地选择与剪裁,运用特殊的表现手法的绘画语言,在画面中建构一种崭新的审美意境和文化情境,这一切他都努力在写生状态下完成。
正是这样经常性的在场式、即兴性的写生创作,使得他对艺术创作进行理论反思。他认为,创作最为真切的艺术价值在于艺术家与现实生活情境有一种深层次的文化默契。这种文化默契其实就是对现实生活、自身情感和艺术语言之间的生态性的有机链接。正是执着于此,宋永进在写生时的艺术创作状态,不仅保持了对生活现实的真实,还提炼了寓生活现实之中的文化情感与文化精神,超越了写生所固有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