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9 布面油画 Oil on canvas 190×160cm×3 2010
花是要开的,但是开在何处却又遭遇不同。如果一朵花开在江南,又移向花都巴黎,那一定是一朵奇异的花,更何况花并不开在泥土之上,而是开在经历了千年孕育的香水瓶中,然后又被带到亚麻布上,并且不间断地不停息地寻找着开放、颓废、再孕育,在妖艳的变现中呈现为一种难以言说的沉闷和忧郁,这就是茹小凡的作品。
No.21 布面油画 Oil on canvas 92×73cm 2010
茹小凡是一个在现实主义的训练中成长起来的画家,当他开始自己的绘画生涯的时候,他所描绘的对象是独立于他的画面而存在的,那是一个对象,那是一个现实,那是一个事物,而绘画无非是对事物的模仿,从而形成了一种写实的工作。在文化大革命刚刚结束,改革开放尚未开始的1977-1979年,这种风格和方法就是中国唯一可能的方法,也是中国准许的办法。茹小凡因为自己的才能和感觉,非常熟练的掌握了这样一种能力,却不肯受限于对象的制约,于是,他开始找到了一个心仪的目标,这就是El Greco(1541—1614)的圣像画,每一笔的波动都有一种自我的激情孕育在笔触里,每一个颜色的铺排都有一种情绪纠结在对比中,每一个画面的形象都在可见和不可见之间闪烁其形。后来他就去了巴黎,经过漫长的一段时间,茹小凡的画风已经进入了很多次的变更和沉积,直到他回国的第一个展览,在他的故乡的金陵灯火和江南风雨之下,才发现是如此的隔膜和奇异,因为他带回来的竟然是一朵硕大肥嫩的花。花中不再是外界所存在的一个事物,而是随着画家的心态和经验所滋生的形体,这个形体是在世界上找不到对应物的,因为这个形体生长于作者的心里,却裹挟着作者的经验,似乎在内外之间把感觉和对象的次序颠倒。看他画的人,似乎觉得自己被看,而画变成了观者的凝视者。所以当我们面对茹小凡的那种画面的时候,有一种说不清晰的紧张,因为我们似乎不是在被邀请看画,而是被画所观看,画中的花不是一个镜子,而是一个摄取目光的妖孽,它盘踞在你的对面,对你进行审视和观察,使得你感觉到惭愧、紧张、无所适从,试图想逃离,又挪不动脚步。这种妖花,不知是从哪里修炼得来,如果是在唐代的长安,他一定归结为西天的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