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写意花鸟画是个“大器晚成”的科目,谢青却从少年时即立志从事写意花鸟画的创作。
那是在中央美术学院附中求学期间。三年级时谢青便认定自己要学中国画。最初,她倾心于学习山水,结果父亲谢志高觉得她更适合从事花鸟画。父亲明白,青春期的孩子正在叛逆期,因此并没有明说,就出差去外地了。几天后回到家,给谢青找来几本不同时期的花鸟画的画册。其中还有一些是当时比较有成就的中青年画家的作品。谢青发现原来花鸟画从古到今,有那么大的天地,本以为小情小趣的花草,也一样能传达博大的胸怀。便欣然接受了父亲的建议。从此踏上了研究花鸟画传统的征途,从附中到本科,到硕士研究生,再到博士研究生,谢青所学都是花鸟画,一路学习研究。
90年代初的中央美术学院是高精尖的艺术教育方式。中国画系有四个专业,每年总共只有8个招生名额。谢青这一届共有3名花鸟专业的学生。张立辰先生是花鸟画室主任,还有郭怡孮先生,赵宁安先生,金鸿钧先生等共六位先生,都是她们的老师,这三个学生被六位老师关怀和指导。现在想来那是多么奢侈的教学。
中国式学习很重视临摹。比如书法,在《画禅室随笔》中有多处都是董其昌记录自己写字临摹某一家帖,一临就是五百遍,方得其味儿。
谢青也做过大量临摹,贯穿了她的整个学习过程。谢青认为,临摹古代大师的作品,等于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相当于走了一条捷径。传统“程式”,是古代的绘画高地,是经过前人不断地总结到清代才整理出的一套学习方法。理解和掌握这些程式可以指导学习中国画的人从自然写生中找到落笔之处。基于这样的认识,谢青在临摹时狠下功夫。
那时中央美术学院的临摹课是从中央美术学院陈列馆借出原作来临摹。陈列馆精品很多,吴昌硕,齐白石,黄宾虹,龚贤等等大画家作品皆有珍藏。谢青从临摹中不仅加深了对写意画笔墨的理解和掌握,了解了不同画家的艺术风格与用笔用墨的不同特点息息相关,更体会到一幅作品的完成或者说画面的完整性与气息的贯通不可分割。大幅作品的创作需要较长时间,很难做到“一气呵成”,如何才能够达到“贯气”?她的感悟是应始终保持开始画画时的情绪,按照同一种情绪来完成整幅画。美术学院训练的是形象记忆,临摹加深了这种记忆,并更加细微地区分了不同画家笔下的形象。最后凝结出一种手感,用毛笔调和多少颜色,搀入多少水,准确地找到自己最想要的效果。这是类似于中国菜中的“盐少许”,“醋少许”之类的感觉。是靠长期的、专业的训练才能获得的一种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