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靠近赵晓东的画——一个农民老头,我看不懂,一看画名“活”,更看不懂,只觉得那老头是干最低价最繁重劳动的,而且长期埋头自己阶层的劳作,不谙外界。赵晓东画这老头作什么?为什么取名“活”?要给观者什么样的启发?怀着这样的问题我研究,但怎么也研究不出来。这时我发现了画面上高大农村老头背后整个外滩浦东高科技浓缩建筑群,我后退几步,顿时发现它的不平凡, 这样的反衬少见。我的眼光扫向了旁边紧靠的四幅,我发现这是组合,五幅组成,画的在上海打工的边缘人群——农民工。 赵晓东在这组题为“活”的组画中用了反差的现代派手法,象这样的题材,在传统画家们的画中,常常是高大的城市建筑群,矮小的城市边缘人,以显示出画家对这些城市边缘人——贫困人群的同情。赵晓东的画不是如此,他对农民工的思想、生活很有体会,因此能画出他们的喜怒哀乐,而在我看来是一种更高的同情,就是把自己降到和他们一样。在评论家王林的评论中,王林说道赵晓东只想保持平视的眼光,只想保持一种纪实性和平等状态来画农民工,但我不这样完全这样看,在近距离看时,的确是观察到画家保持的平视眼光,因为他画笔下的边缘人没有苦恼的眼光、衣着、神态,相反是他们这些边缘人劳作后坚韧的肌肉,还有他们这些边缘人各式各样的表情,喜、怒、哀、乐。更多的是他们的平淡,仿佛只是活着,就像这些人在上海普通人心中想象的一样。 但是,当您拉开距离,离画面20米远的地方来看,您便不会不被那画中人物背后强大的外滩浦东新上海气势所吸引,画家若保持的是平视的角度,那么撑在这些农民进城打工者背后的便不是上海外滩的东方明珠塔、金茂大厦、APCE会议中心,这些离农民工的生活很远,农民工的生活背景若真象王林评论家评论的那样,画家只从平视的角度,用纪实性手法来描绘的话,那当是他们的工棚,承租的城市边缘的破烂房子,城市中的低矮危房等,而绝不是外滩那高高崛起的现代化科技建筑群。所以王林说画家没用上一辈画家的廉价同情,我个人的看法不同,画家没有上一辈画家的廉价同情,是他没有俯瞰农民工,因为他笔下的农民工眼中没有苦难与悲情的眼光,但是他把这群农民工置身于强大的新上海、和谐上海、高科技为背景的发展上海中,那么这些人在众多人的眼光里是悲愁的,所以画家在人物背后用了上海最现代化的地域作后为这些边缘人的背景,而且画面人物年龄偏大,衣着简单。上海在他们边缘人、贫穷人心中不是上海外滩的高科技建筑群,而是一块挣钱的好地方,因此他们没有愁情,因而画家把边缘人——农民工画活了;而上海——全面的上海又是外滩那些崛起的高科技和谐发展的新上海,因此画家把上海的全貌、代表画活了;而把两者放在一起,是把目前农村急剧城市化、农民工大量劳作在城市,而不觉得自己与城市不协调的社会观点画活了。 画家给他这五幅组画起名叫“活”,我想画家有多重意思,但在我眼中最大的意思就是“活着与活法”。您看那人物后面强大的与国际社会接轨的高科技和谐上海现代化建筑群,再看看这些年龄偏老的、衣着简单的、手拿最原始劳作工具的城市农民工,难道这些人在我们眼中不就仅仅是活着吗?但是这些人在农村却是受人称赞的,因为他们进了城,虽然他们与高科技和谐发展的上海现代化城市居民不同,但他们有他们的活法,他们一般不与城市人比,却时刻与乡下老家比,尽管他们劳作简单、衣着简朴、表情真实,活法也很自然,甚至不管城里人和画家怎么看。作为一个社会学家和专门研究过城市边缘人的我自己,还觉得画家赵晓东笔下“活”组画中的农民工笑意少了一些,他那强大背景下的农民工本应是矮小的,画家却把他们画得高大得超过上海,这种反差技巧表达出画家赵晓东并不是不同情上海打工边缘人,只是不想俯瞰,因为他把自己降成和他们一样。于是临走时我最后看了一眼组画“活”,在心里说到:这些人物该多一点笑。#p#分页标题#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