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4年前的她从未经过正规美术训练,只是自幼喜爱在纸片上涂鸦。涂鸦的对象往往是课堂上和家里的“众生相”。
改变是在4年前的某一天,她来上海拜访程十发先生,并给老人看了一张这样的涂鸦。此后,十发先生便向上海大学美术学院推荐这个名叫王天容的女孩去读了油画系研究生。
那张涂鸦中的什么打动了十发先生?十发先生走了,问不到他。有幸我看到了这个女孩来到上海以后画的油画。
人们常常争论艺术家究竟是天生的还是学院培养出来的。我不知道正确答案。但我想,既然有人将学校比作苗圃,将老师比作园丁,那么以此推理,再高明的园丁也不可能将狗尾巴草栽培成牡丹花(在此绝无贬低狗尾巴草之意)。区别只是园丁可能将本来野生的牡丹花栽培得更美丽。据说也有个别园丁擅长将牡丹花栽培成狗尾巴草。这种特异功能,属于“子不语”范畴,我也不语。
中国的油画家笔下“有趣”的比较少。我认为,这是由于油画传到中国的时间很短,又属于“优势文化”,画油画的中国人还有点犯怵,就像臣子面圣,有几个“趣”得起来的。所以当我从天容的油画中看到些有趣的意味时,颇生出像穷孩子吃白饭,竟然在碗底吃出个荷包蛋的喜悦来。
人类如果无趣,也不会有艺术。人的天性就是比别的动物多趣。
从王天容有滋有味地描绘着众生趣景的画中,我看到了她对人的善意,对生活的天真。同时,从她有些执拗的笔性中,也可以看出她性格的倔强。她拥有作为一个艺术家的心性。
对一个正在探索道路的年轻艺术家,最好不要评头论足。因为你认为的“缺点”,可能正是其潜在的长处;你认为的“优点”,也可能只不过是符合你审美经验的俗笔。
听从心灵的呼唤,像天使那样自由地翱翔——这是我唯一可以对天容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