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物画与面相术关系略论

　　内容摘要：中国人物画的产生与巫术有着莫大的关系。就整个艺术的起源而言都与巫术有着极大的关联。巫术是方术最初的综合形态，分门别类的方术与分科的绘画艺术一样有着各自的特点。本文通过对于中国人物画的发展历程以及具体作品的分析来探讨面相术对中国人物画发展史的影响。而中国人物画和面相术的关系背后是天人合一观念。　　面相与中国人物画的关系虽然在二者产生之初就有联系，但是理论的成熟却是在宋元时期。特别是元代更是面相术在中国人物画中分为两个方向的分水岭。在分析元代这个分水岭的时候，引入《朝元图》和《杨竹西小像》的分析是为了对于文化模式的变化在中国人物画发展史上的作用进行深入探讨。前面结合作品分析追溯了人物画与面相术的关系，后面也对于二者的关系进行了分析，得出中国文化根基的综合性思维是中国人物画与面相术联姻的温床。　　引 言　　中国文化的模式是综合性的，作为中国文化主要内容之一的艺术与方术之间也有着不可言说的暧昧关系。就中国画而言，人物画与面相、山水画与风水、界画与风水、花鸟画与祈福等各种关系都是可以深入探讨的话题。方术曾一度被认为是迷信而被忽视，方术确实是与神秘的，但是艺术又何尝不是具有某种不可言说的感性特征在内呢?只有我们揭开二者之间的神秘关系，才能更好地了解它们。　　面相学与手相学，骨相学等统称为相学。相学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以前是被称为“封建迷信”而成为被打倒的对象。但是随着改革开放的大潮，中国又悄然兴起了一股“面相热”。这意味着不仅是相士骤增，从文化层面对其进行研究的文章著作亦为不少。而相学也被冠以“中国俗文化之一”、“中国出世文化之一”等等名目。学者们不仅从相学本身，亦从其与中国古代医学、中国古代论理学、中国古代宗教、中国民俗学、中国古代社会学等方面的学术关系进行研究。然而在相学与中国画，主要是面相与中国人物画的关系上，研究者却很少涉足。应该说，中国人物绘画史与中国传统相学史是始终联系在一起的，并影响到现在。我们现在在教初学者学习绘画时仍要讲面部的“三停”、“五眼”等术语，而很少有人知道这最初是相学的术语。因为资料及能力有限，本文只浅论相学中面相学和骨相学与中国传统人物画之关系，也兼涉及心相学。　　中国人物画在产生之初就与巫术有着极大的关系。虽然没有明确的文献资料证明人物画与面相术的产生孰先孰后，但是从黄帝、傅说、孔子等人的传说来看，面相术与人物画的关系由来已久。[1]而现在中国绘画界普遍流行的“三停”、“五眼”之类的术语本来是中国面相术的术语，之所以被借鉴到中国人物画的基础教学中是与二者长期而密切的关系不可分割的。　　一 、形神统一论　　中国人物画在表现对象的时候既强调对于人物形象的表现，又强调对于人物精神面貌的刻画，后者的重要性甚至重过前者。在创作中，无论是强调神的重要性，还是强调形的重要性，形神二者在内在上是统一的。面相术对于中国人物画的影响最初当然是表形的需要，但是后来的传神也不可忽视面相术的作用。形神关系的分歧并未影响面相术与人物画的关系。　　1、形神之争　　在绘画创作中，重形似还是重神似的问题，在我国绘画理论史上俨然成了两个营垒。《韩非子》中“画马和画鬼魅谁难谁易”问题的阐述可以说是较早的形似论。[2]《淮南子》的“画者，谨毛而失貎”，“画西施之面，美面不可说;规孟贲之目，大而不可畏;君形者亡焉”[3]可看作较早的神似论。后世中持形似论和持神似论的两个阵营都拥有相当可观的名家。但比较起来，持神似论者要多得多。持神似论的有：王延寿、顾恺之、谢赫、宗炳、朱景玄、符载、张彦远、荆浩、范仲淹、苏轼等等。持形似论的也有白居易、韩琦、宋院画派等。　　关于形神的讨论高潮的出现是与佛教的传入分不开的，尽管二者争论的出现在中国的文化体系中先于佛教传入的时间。老庄思潮为主的玄学也对高潮的产生起着催化剂的作用。形神关系真正的在士大夫阶层普遍发生影响是在魏晋南北朝时期，这时的形神大讨论与佛教的灵魂不灭论有关。我们在这里不去讨论神灭论或神不灭论，但是形神关系的讨论背景影响了这时的文化艺术。　　人物画在这一时期也发展到一个相当的高度，不仅重视写实的外形，并且重视对于其内在精神的表现与把握，并倾向于以传神为主，以此奠定了中国人物画的基础。人物品藻之风的盛行是促使绘画也注重对神的把握的内在原因。这种把握的方法除了《世说新语》中的语言、行为等各方面观察之外也不可排除对于面相术的运用。虽然这时骨相兴盛而面相的理论系统性并未完善，但是，对于绘画的评价系统大量引用面相术语说明欣赏人物画中相术理论水平的重要性。　　这一时期的人物作品历史题材多于现实题材，这就促使依据文献资料进行虚构人物形象的风气出现，而对于人物形象表现的真实与否则是要依靠相术标准与言语、行为的记录相互参照来评价的。宗教绘画的大量出现就要求除了参照一些经典纪录外也要结合现实人物和面相理论进行创作。形神关系的统一是对形体本身的重要性与表现的客体精神性的双重重视。在绘画表现上就要求集中是画家自己的人品修养和理论修养，同样也要求对于绘画的客观对象由双方面的把握。相术就是把握外在描绘对象的一种重要理论参照。#p#分页标题#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