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届艺术凤凰当代油画青年作品展”从当代青年油画家的创作视野,展示了中国油画在本世纪10年的发展路向。青年一代艺术家对于写实油画集体潜意识的聚焦与突破,表达了他们对于油画本土化与当代性的认知。
和世界当代绘画已不景气的现象恰好相反,中国当代绘画按照中国美术的价值观获得了长足的发展与繁荣。这不仅让油画在中国获得了历史发展的机遇,而且也为中国油画的本土化赢得了更加充分的时间。富有意味的是,新世纪以来,中国写实油画的发展一直处于绝对主流的地位,这种情形和上世纪“85新潮美术”对于写实油画的冲击与反叛恰好形成一种逆向运动。这一方面表明,经历了西方现代艺术与后现代艺术洗礼的中国艺术家可以根据自己对于艺术的终极判断进行自主性的选择,另一方面,则显示了中国油画本土化的主体是写实性油画,中国油画的发展道路已很难按照欧美油画史的演变历程去经历现代性与后现代性的阶段,而是以写实为主体,适度整合现代主义绘画的主体凸显与语言独立以及后现代主义艺术的泛媒介化与观念化。应该说,写实性油画在中国获得的生长空间,既是中国主流美术倡导的艺术大众化和贴近现实生活的价值观的结果,也是对中国传统民间美术的一种承传。对于前者自不必赘言,它是这个国家主流文化价值观的体现。对于后者,一直以来存在的认识误区是中国画是反对“形似”的,“论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这是中国文人画的基本理论主张。但中国传统绘画并非都是文人画,而且民间美术如绣像插图、木版年画和泥塑面塑等都具有很强的写实性。这表明,民族审美的文化心理也具有欣赏具象写实艺术的潜质。写实油画在当下获得的发展,也正是这种民族审美心理的一种折射。
“首届艺术凤凰当代油画青年作品展”凸显的最集中的学术命题,就是写实油画的当代性探索。这种写实性既体现了上世纪90年代后至新世纪10年代之间中国写实油画取得的最新艺术成果,也表现出他们在不断回归欧洲写实油画的传统同时,对于现代性与观念性的整合与探索。毫无疑问,青年一代的油画家仍然以观照现实社会作为他们写实油画创作的出发点。参展画家的年龄以70后为主体,他们成长的年代正值中国改革开放的初期,社会的转型、思想的激荡、财富的积累,都成为他们成长的文化记忆。因而,他们本能地接收了更多的西方当代文化,甚至于也可以说,是当代中国城市现代文化的承载者。他们对于当代中国的底层社会并不熟悉,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艺术创作中的担当意识。李宁的《渔人与白鸥》是画家被纯朴的渔民生活所感动而创作的作品,画面中对于渔民形象的真实塑造首先来自于艺术家对于这种生活的真诚感动。青年油画家总是力求打开他们的生活视野,吕旭的《修鞋工》对于下岗女性生活的关爱,时乐的《宿舍》、李喜成《蜘蛛人系列之一》和史成栋的《憩》对于农民工艰苦劳作、日常生活与拥挤脏乱居住环境的描写,虽近于白描,却在这种白描中投入了艺术家的真诚。画家们的笔触描写了这些为城市建设做出重要贡献的农民工的真实生活状态,既为他们自信开朗的工作与生活而欣慰,也为他们在城市边角的艰难生存而怜恤。艺术家们还将审美的触角伸展到城市打拼者的形象,王克海的《等待之二》对于乘坐最后一班地铁的女性打工者疲惫神形的速写,罗琰娟的《光合作用》对于打拼者回到临时住所、在搭建行旅床上和衣而睡的写真,田欢的《城市•生活》对于炎热的夏季公交车拥挤不堪的捕捉,都真实地揭示了城市打拼者快速、紧张、疲劳、焦虑的工作方式与生存状态。或许,青年油画家对于青年生活的自我描写,会显得更加真切深入。如来源的《小戴》对于大学生形象的塑造,完全通过单体的人物形象刻画就深入到当代大学生的心理表现。的确,画面中的“小戴”算不上漂亮,也非惹眼的时尚,但眼睛很有“内容”,纯洁中蕴含着坚韧。她的目光既让我们读到了他们青春萌动里的期待,也让我们觉察到作为独生子女的这一代人面对当下与未来的焦虑与感伤。沈磊的《小城•屋顶的歌》也捕捉了恋人之中的这种迷茫与忧伤。画面中描写的屋顶,无意中铺垫了小城镇的生活环境。“屋顶的歌”或许表达的就是这对恋人向往更大的城市、更多的浪漫、更充分地实现各自人生价值的歌。颜楠的《阳光的向往》展示的是受过城市浸染的城市女青年再度回到乡村时在形象上的一种强烈反差,洒满乡村土地上的阳光已让这位回乡的女青年彻底地变换了心境,阳光是她未来生活的向往。而林舜洪的《地摊子》对于校园跳蚤市场的描写,也显得新颖鲜活,毕竟这种各得其所的廉价交换也是经济社会的一种校园表现。#p#分页标题#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