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圆地方与孔方

    今天的人们常常戏称钱为“孔方兄”，这显然与方孔圆形的铜钱有关。方孔圆形铜钱在中国使用了二千年，真可谓“渊远流长”了。前文已述，秦朝以前中国的铜质钱币有刀、布、贝、圜四大类，为什么最后统一要归之于孔方兄呢?现在人们常常认为这与战国后期流行颇广的天圆(圜)地方学说有关。

    天圆地方说创始于何时，很难讲得很确切。《大戴礼记》转引《曾子·天圆篇》讲:曾子的学生单居离问曾子:人们讲天圆地方，真有这回事吗?曾子回答:天在上，地在下，如果天的形状真是圆的、地的形状真是方的，那么地的四角就无法与天相合。我曾听孔子讲:“天道曰圆，地道曰方”，即是说天圆地方不是讲它们的形状，而讲它们遵循的“道”有阴阳的差异。按这里的记述，似乎孔子时代就有天圆地方说了，但《曾子》成书较晚(且不讲《大戴礼记》引证是否有误)，所述未必可靠。

    又《庄子·说剑》载:“上法圆天，以顺三光;下法方地，以顺四时。”也有学者怀疑此段文字为后人加入。不过《吕氏春秋》中有两段关于天圆地方的文字，却是战国时期此一学说流行的可靠证据。此书的《季春纪·圜道篇》讲:“天道圜，地道方，圣王法之，所以立上下。”说天道圜，是因为天的精气上下运行“圜周复杂，无所稽留”;说地道方，是因为地上的“万物殊类殊形，皆有分职”。所以“主(君主)执圜，臣处方，方圜不易，其国乃昌”。同书《季冬纪·序意篇》记黄帝教诲颛顼的话中也谈到“大圜在上，大矩在下”是治国根本等。成书时间不明的中国较早的天文数学着作《周髀算经》中也讲:“天圆如张盖，地方如棋局。”此外，《周礼》一书述祭天处为“圜丘”，祭地处为“方丘”，也说明先秦时期天圆地方学说已有很大的影响。

    战国后期天圆地方说确已广泛流行，是否方孔圆钱就一定由它而产生呢?这似乎还不能肯定。我们须对方孔圆钱产生的历史作一简单的考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