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成立后,齐白石受到了很高的礼遇,被当作“国宝”级人物看待。而此时的他却仍与解放前一样,不担当任何公职,也不拿国家的工资,仍靠卖画度日。江青当时在中央宣传部
文艺局工作,除了“主席夫人”的身份之外,仅仅是一名处级干部。一天,江青突然提出,要去向齐白石求画。齐白石由于年事已高,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活动,一般不出席、不露面。再就是不论什么人求画,都须亲到他府上求购。
江青前去求画的那天下午,工作人员事先向齐府简略地通知了一下,然后江青在一群保卫人员的陪同下,满怀恭敬地走进了齐府。求画时,江青亲自点了白石老人最擅长画的虾和花草。老人兴致很高,一连画了好几幅。不知不觉已是日暮黄昏,该是吃晚饭的时间了。这时,一个仆人来到画室,向白石老人请示:“四少奶奶让我问问,晚餐留不留客?”齐白石停下手中的画笔,朝江青投去征询的目光。江青和身边工作人员连忙摆手说:“拿了画就走,不在此打扰了。”齐白石听了,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答道:“也罢,山人这里寒酸惯了,只恐怠慢了贵客。”须臾,那仆人又折身回来,对白石老人说:“四少奶奶请您去下米。”齐白石一听,猛地一拍脑门,他搁下笔,冲江青他们赧然一笑,然后急匆匆地朝门外走去。江青惊疑地望着走出画室的齐白石,只见老人从腰间哗哗作响地取出一大串钥匙,正准备交到儿媳手中,却又似觉不妥,遂将钥匙收了回去。随即,他猫着腰、迈着碎步向厨房走去。
江青好奇地向齐府管家询问:“白石老人怎么带着那么多的钥匙?”管家对此倒不觉得为奇,如实答道:“我们家老先生对哪个都不放心,不要说家里值钱的东西,就是一坛油、一桶米,他都会锁起来。每餐做饭时,非要等他去开锁才取得出来。他腰上的那串钥匙,加起来少说也有一斤多重。”江青听了点点头,淡淡一笑,又问道:“那么,老先生如果不在家呢?”管家回答:“老先生外出时,他会事先把米、油、菜等按人头留出来。回来之后,他都要逐一清点家中的财物。”
过了好一阵子,白石老人才重新回到画室。画好之后,江青对他说了一番感激的话,然后告辞而去。走不多远,江青又回过头朝着齐府张望了一眼,忍俊不禁,嘴角一撇,不屑地说:“真是老财迷一个!”
据说,白石老人每每伏案作画时,倘有家人在一旁择菜,他常会放下手中的画笔,走过去捡起几片菜叶,满脸不悦地说:“这个还能吃,怎么就扔了呢?”老人这近乎变态的吝啬,却让世人触摸到了人性的真实。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老人的财迷何尝不是一种童真和质朴呢?其实,齐白石也远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富有。
【展览预告:“真有天然之趣”北京画院藏齐白石精品展 】
【齐白石绘画作品赏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