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藏品是一个美术馆的立馆之本,没有藏品的美术馆只是一个美术展览馆,有藏品并且能针对藏品展开学术研究,则体现了一个美术馆的研究能力和专业学养。但对于一个开馆时间不足5年的美术馆而言,要举办自己的藏品展显然并非一件易事,时间的短暂、机会的错失、作品流向的复杂、资金和政策的扶持等,都决定着收藏不仅仅是一个系统工程,在这个系统工程之后,实则隐含的是一种知识结构和知识系统。
凯蒂·迪普韦尔曾言:“馆藏自身是一种现代实践,是20世纪出现的一门专业,它连接了艺术管理、艺术史、批评知识以及为展览品与艺术家进行的紧密协作。”从中不难发现,藏品实际上是由艺术史、重要艺术家和重要的艺术流派或运动的经典创造所塑造成的。
藏品还被理解为一种文化政治身份的回忆性合法化支柱或被认为是一种强化的来源叙事。藏品还被授予那些被造出来的移植了这种功能的文本以权威性。当然藏品的地域性流派和运动所赋予的关注程度也有着很大的差异。工业版画藏品展则是立足本土文化的精神诉求,它是在“工业叙事:首届中国工业版画三年展”的收藏基础上的一种扩充,对工业版画发展起了重要的修正作用,它将导致学界重新定位工业版画的发展。由于藏品的时间跨度短,多是近几年的研究成果,这无疑削弱了藏品展的历史性,但令人欣慰的是,在傅中望馆长和典藏部工作人员的努力下,他们已抢救性地收藏到50年代的重要工业版画作品,特别是傅中望馆长个人前瞻性的收藏及他本人的慷慨捐赠,使一批70年代的弥漫着强烈的时代气息,彰显出那个特殊时代的视觉叙事的工业版画作品加入到本次展览,这不仅是一种历史跨度的延伸,更使藏品展的历史性、研究性得到进一步加强,这诚如傅中望馆长所言:“我们没有历史,但我们创造了历史;我们没有收藏经费,但我们挤资金收藏;我们没有收藏,但我们开展特色收藏”。
从傅中望馆长的无奈之言与无奈之举中,不难发现,工业版画藏品展其实提出了一个问题,即工业版画这种边缘化模式究竟是怎样产生的?因为对工业版画的收藏实则已经超越了艺术展品本身,它是新中国工业化道路的一个缩影,一种记忆。
由此,我们亦发现,工业版画亦体现了湖北区域的文化身份,它既被视为对工业发展史自发的依靠,也体现出湖北美术馆的主观选择。工业版画自身会随着时代的变化而不断改变,而就社会发展而言,“它又是促使我们对自身以为是权威的东西形成一个概念,这看起来是对过去生活‘权威’的复位与重建,美术馆就这样在不断重新定义自我,使之形成反映文化价值。”
(注:作者系湖北美术馆副馆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