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现代的书画作品存世量比较大,而且流派纷呈,风格各异,加上作伪技术飞速发展,就使得近现代书画鉴定的难度非常大。
最近,有些刚入门的收藏者经常跟我说,潘家园、琉璃厂的名家书画实在是太多了,不过显然很多都是假的,造假也够猖狂的。书画作伪古已有之,但直到近现代才大规模仿造,当下更是泛滥,其不仅伪造古书画,更将行情看好的近现代书画作为仿造的重点,让众多藏者交了大笔学费。
最近书画收藏圈子里出现了几次鉴定纠纷,主要的鉴定和收藏对象都是近现代的书画作品,一度使鉴定专家的权威性受到了质疑。当下,书画作品的造假的重点,已经从古书画转移到近代,尤其是现当代书画名家上来。应该说,近现代书画的鉴定是有难度的,这可以归纳为五点。
症结一:流派多,传世作品多。近现代,包括当代,称得上书画名家的人不在少数。这些人不再只是集中在京、沪、穗等儿个比较小的区域,而是分布在全国各地,不少属于很好使的“地方粮票”。人数多了,书画作品的数量自然更多。所以,鉴定者很难准确认识每一个所谓的书画名家以及他们的作品,那些大量的、无流传有序可言的作品更是无从辨认。
症结二:普品偏多,自己人作伪。近现代的书画家,有很多人迫于应酬,创作了不少水准不高的真品;更有一部分书画家,受利益的驱使,成名后一味粗制滥造,这让造假者很容易钻空子。另外,不少书画家的亲属和弟子为了经济利益,也参与造假,伪作形象逼真,印款和真品一样,非常具有迷惑性。
症结三:作伪技术的发达。现代的作伪技术改进得非常快,几乎是日新月异。每当鉴定者识别了一种作伪技术,马上就会有一种新的技术出现。假手充分利用了科技手段,掌握了书画家和书画作品的大量相关信息,甚至身边就有不少真迹可供观摩临写,所以制造出来的伪作非常接近原作。
症结四:鉴定依据的缺乏。这个依据分为两个部分。首先,材质上,笔墨纸砚以及装帧样式,真品和赝品都没有什么区别,不能为鉴定提供任何帮助,而这是鉴定古书画的重要参照;其次,理论研究上,一些近现代书画家,尤其是当代的书画家,由于艺术成就还没有最终盖棺定论,对他们的研究还不够深入(因为出名的太多,没办法逐个深入),这就造成鉴别他们作品的时候,经常缺少一锤定音的艺术标准。
举个例子来说明问题。就当代的书画来说,启功先生的书法作品是被临摹仿造最多的一个。启功先生的名头大,号称最后一个帖学大师,其书法非常端庄秀丽,雅俗共赏。所以,自从艺术品市场放开以后,仿冒启功的书法就几乎俯拾皆是。
我的一位同事曾经抱怨说,书画收藏市场上启功先生的伪作太多了,而且因为作伪者临摹钻研的时间长,以前只是形似,现在笔画处理得非常老到,惟妙准肖,神韵上都有些靠近,一不留神,就会走眼,有时甚至是非常仔细了,还是可能看错。看得久了,他本人总结出来启功书法的一个规律,就是启功80岁之前,尤其是60多岁时,正值创作壮年,腕力很足,所作书法几乎无人能仿恢后来随着年纪的增大,臂力和腕力都不如以前,精神状态也不可同日而语,所以书法处理得比较不到位,力道很弱,和他有一定差距的模仿者也能做到神似,所以造成了赝品的大泛滥。而这给收藏者和鉴定者带来了许多的麻烦。当然,只要对启功先生的书法有一定的研究,水平较低的伪作,比如在潘家园30元都能买到的启功书法作品,是很容易识破的。但是高仿的,尤其是仿衰年的,鉴别难度就非常大,这给收藏和鉴定出了一个棘手的难题。
症结五:鉴定者新老交替有欠缺。很多老先生,比如徐邦达先生等人,他们研究鉴定的都是古字画,这些作品比较传统,创作风格相对比较有规律,而且传世数量比较少,又大多深藏于公私博物馆,相对易于全面研究。近现代的书画纷繁芜杂,既不是他们研究的对象,也不是他们关注的内容,所以在该类鉴定上就显得心力不足。而当下新出现的鉴定者们,多数根基还不够牢固,业务能力有所欠缺。我们这一代的鉴定者,算是徐先生的学生辈,在当下的书画鉴定中就应该挑起大梁,做好先辈不能做的,同时提携后辈顶上来。困难是艰巨的,解决问题的方法还是有一些的。